心灵洗礼这种东西，其实挺常见的。
心理医生都会，教堂祷告也是如此，甚至有时候听一次讲座，再甚至只是看一次短视频，都可能接受一次心灵洗礼。
一次真正的心灵洗礼，往往能对人产生很大的影响力，让人震撼或者瞬间开悟，提高自己的认知程度。
当然，一切都是相对的。
也有的心灵洗礼能让人心灵蒙尘、思维错乱、胡思乱想、认知降低。
“我可以理解为洗脑吗？”燕雨听了上述解释，问道。
“这不一样，洗脑确实改变认知，但洗脑一般只能针对认知单一、某方面见识浅薄的人，而我说的这种洗礼，可以针对所有人。”
“具体怎么实现？你能对我试试吗？”燕雨非常好奇。
“有些东西很难解释，我一说你可能就误会了。你可以简单理解为催眠入梦，但又有所不同，”陆令道，“我们学校黄教授的《心理学导论》里，对梦有一个解释，说梦是睡眠时的一种意向语言，主要特点是无意性、被动型以及梦境的离奇与怪诞，也就是说，梦的内容是无法自主引导的，但是，在睡眠前加以暗示，确实能改变梦的内容。”
陆令现在也没事，也就跟燕雨继续讲了起来：“梦，对于每个人都很有用，一场好梦，如果起床的时候还能记住，那会让一天都有好心情。有的时候，好梦做了一半就醒了，第二天晚上睡觉前，最大的希冀，就是能续上这个梦。梦，是人类潜意识欲望的延伸，在极个别的情况下，有些人在某些情况下，梦中甚至知道自己在做梦。”
“所以，你说的洗礼，是让人入梦，做一个好梦吗？”燕雨问道。
“很相似，但却不是完全入梦。有的情况下，会配合LSD等致幻剂加以引导，有的时候可以直接进行洗礼，这需要主持者有很强的心理学基础。”陆令道，“你想象一下，如果能让你有一定意识的情况下，在某种近乎幻觉的梦境中遨游，你在梦境中为所欲为，是不是一件非常非常爽的事情？当然，还是那句话，梦境是很难控制的，这种洗礼，在某些情况下，也就是聚众吸食的过程罢了。”
“这…”燕雨也是普通人，她一听也有些心动。
谁都有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甚至可能是邪恶的、污秽的。
所谓万恶淫为首，论迹不论心，论心世上无完人。对于很多事，其实我们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些憧憬，现实中不敢尝试，却希望在梦中遇到。
有的，就差临门一脚，就醒了，那是真难受。
如果这个时候，有人能把你这个梦续下去，很多人都愿意支付不低的代价。
“任何能让人迅速快乐的东西，都有一个很大的弊端，那就是迅速拔高满足阈值，”陆令看向燕雨，“所以，向晓涵为什么满足阈值这么高，到最后都需要杀人为乐，恐怕和她的过往有不少关系。”
“所以，你的意思是，辽东的桉子还没有完结？”燕雨感觉有些毛骨悚然。
她在辽东待的时间可不短，怎么也没感觉到这小城市居然这么多阴暗。
“不可能是辽东，那只是小地方罢了。向晓涵在沉州读书，这种事，最起码也得发生在沉州，或者在更重要的地方。这种洗礼，对主持者的要求极高，我目前都不行…毕竟我不是专门搞这个的。”陆令解释道。
“你这么说…我大概能理解，估计像我这样的，要想被洗礼，必须得借助致幻剂了。”燕雨点了点头，“真没想到，这些东西，还有这样的用途。”
“这也是他们这种人，为什么总有一种优越感，而且，这些人往往不是那么怕死。”陆令道。
“这矛盾吧？为什么会不那么怕死？”燕雨有些疑惑，“优越感又从何而来呢？”
“比如说，很多有钱人，看到其他人，往往就有优越感，因为他知道自己比对方有钱；从豪车上下来，被熟人看到，就会很开心，这也有优越感；对很多男人来说，出门带个漂亮的女友，同样会有优越感。同理，向晓涵她接受过这种更特殊、更‘高级’的快感，她看到普通人，她也有优越感。优越感太足了之后，其实就脱离了普通人的群体，时间久了就形成了阶级。”
“为什么一些人能视人命如草芥，就是这个原因。向晓涵这种人，脱离人性的过程是全面的，甚至对死亡的恐惧也会降低，这似乎都脱离了生物的部分本能。”
“如果向晓涵知道，你对她的体悟如此深刻，估计她就没什么对你的优越感了。”燕雨说道。
“对她，不予评价。从标准人的评价中，她是疯子、杀人犯、精神严重不正常、十恶不赦的人，在我的评价中…”陆令摇了摇头。
他比任何人都深刻了解向晓涵。在前几天，见到向晓涵的时候，他已经不是从前的他，几乎只是几眼，他就看穿了向晓涵的诸多状态以及部分因果。
除了这些之外，陆令知道，很多问题的答桉，都在向晓涵说的那些话里。
“你这样的人，我倒是觉得，留在基层挺好，多接触接触普通人，对你有好处。”燕雨给了陆令一个忠告。
“何出此言呢？”陆令有些好奇。
“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这是你送给夏子望的话，我倒是觉得也最适合你。你要是脱离烟火气久了，要是久居深宅…”燕雨没有接续说下去。
“老大，我是真没想到，你这么了解我，”陆令看着燕雨，“你说的完全没错。所以啊，我就适合当个普通警察，这样…”
陆令看着燕雨，轻声道，“时刻保持足够的人性。”
“要是每个在某些人文领域研究，都能达到较高层次的人，都有你这个境界，就好了。”燕雨道，“很多人，就是脱离群众久了。”
“别说了，”陆令摆了摆手。
“恩，不说这些。”燕雨点了点头，“对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去B区的监狱？休息几天，就去隔离吗？”
出乎陆令的意料，燕雨居然没提名次的事情。
只剩这一个下午了。
“恩，去。也不那么急，咱们先回沉州，我要看看这一个月的桉子。向晓涵提到的东西，我其实还是挺担心的。也许会有一些事爆发，也许在沉州，也许沉州只是个引子。”陆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