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真假明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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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 礼部官员、承天府的官用仪仗和皇宫宣旨的宦官一同到了武安侯府, 礼部官员是来给苏蔓菁送状元朝服冠带、进士宝钞和刑部侍郎的官服,承天府的官用仪仗是来恭贺苏蔓菁高中状元的, 而宣旨的宦官则给苏蔓菁带来了女皇的两道旨意, 一道是刑部侍郎的任命, 一道是赐婚圣旨。

百姓们跟着承天府迎状元的仪仗到了武安侯府,武安侯府的管家周婶早就准备了喜饼、喜糖、喜钱, 装了满满九个大竹筐,见百姓们来了,她朗声说道, “我家小姐高中状元,多谢大家的恭贺,我来替小姐给大家发喜饼。”

百姓们乐陶陶的跟着喜滋滋的管家和抬竹筐的侍卫们到了一边, 给前来祝贺的宾客让开了道。

武安侯府的人一同在后院接了旨, 思索到今日任务颇重,苏蔓菁也没纠结于那道赐婚的圣旨,她准备明日进宫向女皇言明自己的心意。

尽管女皇的赐婚圣旨上说苏蔓菁以后碰到喜欢的儿郎了可以再娶, 还准许苏蔓菁以正夫之礼相待, 但苏蔓菁还是打算拒绝女皇的垂爱,她此生娶的只能是妙善。

鸣锣开道,苏蔓菁穿上绯红祥云状元服, 头戴乌纱玎璫冠,脚蹬刺金靴,手持玉如意, 稳稳的坐在系着红绸缎的骏马上。

苏蔓菁和周锦、王雅一同游街,以示皇恩和荣耀。

街上人声鼎沸,宽阔的街道两边都是来看新科状元的百姓们,众人喜笑颜开,比肩接踵,都在赞美三人此时的风姿、羡慕三人此时的荣耀。

那些带着帷帽的郎君们羞涩的把绢花和手绢丢向了道路中间的三人,空气中弥漫的脂粉香味带来了翩跹的蝴蝶,引得小郎君们阵阵惊呼,也看的女人们羡慕不已,恨不得自己才是那风光无限又惹的众多俊俏郎君爱慕的一甲进士。

今日是礼部准备的宴会,宴会结束后,礼部官员还要给新科进士们讲解皇宫赴宴的礼仪规矩,众人明日还要去皇宫参加琼林宴。

昨日女皇犒劳众人才在宫里摆了晚宴,不算是正式的皇宫宴会,因此并未计较一些人不符合礼仪的行为,但今后参加的皇宫宴会就不能不顾礼仪了。

今日礼部的宴

会,按例请了朝廷四品以上的文官,除过丞相、御史大夫两人没来,其余四品以上又任职中央的文官基本上都来了,一来是让今年的新科进士们认认脸,二来是看看有没有不错的苗子笼络、提携一番,而且此宴也是大臣们光明正大结交的机会。

今年来的官员比往年多了两三倍,究其原因,大多是冲着苏蔓菁来的。

女皇的隆恩,众人心里都是门儿清,那明显是要倾心栽培瑞郡王。

虽说她们的品阶笼络不了也提携不了瑞郡王,但她们可以找时机同瑞郡王结交,搭上瑞郡王就是搭上了皇太女。

而且瑞郡王如此受女皇重视,升迁也是指日可待,若是瑞郡王愿意提携,她们的前途就是可见的一片光明。

一些人打着如意算盘,还在心里思忖着如何接近瑞郡王,如何在一群摩拳擦掌的同僚里脱颖而出被瑞郡王看上。

但是她们注定要失望了,因为她们就在开宴时见了一面苏蔓菁,能自由交谈往来时,苏蔓菁已不见了踪影。

此时,苏蔓菁和周怀正在礼部衙门后院的小湖边,此地清幽、肃静,且少有人来,同前院的喧闹形成了强烈的对比,但却是个说话的清净地。

周怀打量着苏蔓菁,态度和善的说道,“小女要出远门了,让我同瑞郡王带句话,若是瑞郡王哪日有空,还希望到瑞郡王府上一聚。”

苏蔓菁笑着说道,“多谢周大人告知,我后日就有空,还是我去找周炳吧。以前一直说要到周大人府上拜访,奈何一直没机会,我前段时间给师妹准备了一些出远门能用得到的东西,后日给师妹带过去。”

周怀见苏蔓菁稳稳静静的模样,满意的点了点头,她赞叹道,“瑞郡王不愧是王大人看上的门生,泰而不骄、舂容大雅。”

苏蔓菁揖了揖手,缓声说道,“周大人过誉了。”

周怀也揖了揖手,真诚的说道,“多谢瑞郡王对小女的关照。”

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周怀又说道,“据说,陛下让你入了刑部,封了你侍郎的官职,为何不夯实基础之后再入刑部?仕途可没有你们致学那么简单,你还年轻,不知晓里面的厉害关系,先入翰林锻炼些时日再入刑部也不迟。”

苏蔓菁是她欣赏的小辈,而且还是自己女儿的恩人,她不介意多提点几句,在她看来,仕途上走得稳比走得快要重要的多。

而且刑部公务繁重,她们打交道的还多是朝廷的官员,若是分辨不清她们话里的虚与委蛇,案子还没上手就让精明圆滑的官员给绕晕了头,她既不希望自己看上的小辈被人给揠苗助长了,也不希望自己负责的刑部公务出现任何问题,周怀默默思忖到。

“多谢周大人提点,入刑部是我向陛下求来的。周大人说的对,仕途里的门路是纷杂难辨,若没有坚实的基础,恐难担大任,但是我打算试一试。如果达不到周大人的要求,我就请旨调离刑部,一定不给周大人添乱,踏踏实实的一步一步来。”苏蔓菁向周怀揖了揖手,态度诚恳的说道。

苏蔓菁知晓周怀的顾虑,但她并不打算妥协,她相信她有那个能力担刑部的重任,而且她也需要早日握有实权,她现在闹出的动静够大了,此时再藏拙也没用,还不如搏一搏。

她回武安侯府后就动用武安侯的势力去调查了妙善、悟尘大师和青玄国皇室的一些情况,情报虽不多,但结合妙善送给她的那枚玉佩,她推断出妙善可能就是青玄国十四年前内乱而丢失的皇子。

她知晓妙善和悟尘大师不告而别后,就让三皇女的人去找了两人踪迹,但是雀羽国却已遍寻不到,而九个月前,青玄国丢失的小皇子正巧被找回,时间上同妙善和悟尘大师消失的时间相符合,据说青玄国丢失的小皇子名唤纪尧,而妙善的那枚玉佩上也有个尧字。

若妙善真是青玄国的皇子,她得想法子把妙善带回来,仅凭现在能动用的权力,她还真做不到。

周怀看着苏蔓菁坚定的模样,沉默了少顷,她微微叹了一口气又追问道,“你说要入刑部任职,那我问你,你知道刑部所辖何事、内有几个部门又有几个司?”

“刑部管辖全国的刑罚、政策和审定刑名,如果遇到大案了,则和都察院、大理寺一同审理、定罪、复核。刑部内有四个部门,分别是刑部、都官、比部、司官。刑部掌律法,按覆大理和全国的奏谳。都官掌俘隶簿录,理全国诉免。比

部掌赋敛、用度、俸禄、官署、策勋、赃赎、服役章程、拖欠之物,军资、械器、和集韻、囤积所入。司官掌出关入关的门籍和百姓遗失的东西。刑部内共有十八个司,各个司按雀羽国的郡、县名称所称呼,各司分掌各郡、县的刑名案件,有时也会兼掌其它地区刑名或其他事务。”苏蔓菁缓缓道来。

“不错,看来你背后还是有下苦功夫。”周怀微微颌首,赞赏的看着苏蔓菁,尽管要了解刑部的运作情况并不难,但愿意提前用功去了解又能清楚明了的说出刑部的具体情况还是不错的,她打算给苏蔓菁一个机会。

“陛下本欲让我亲自带你,再手把手的教你,因此才封了你左侍郎,但我并不赞同你刚入刑部就担任重职。我打算把你安排进入清吏司锻炼,自己掌握、摸索、总结办案的方法,之后再安排你入四部任职。如果我每次考核,你都能让我满意,我就准你做我的臂膀,恢复你刑部左侍郎的官职,但若是你做不到,我会向陛下请旨将你调离刑部。我不会对你宽松,也不会给你留任何情面,只会比别人还严苛的要求你,你可愿意?”周怀目光灼灼的看着苏蔓菁,朗声说道。

“多谢大人给我机会,我不会让大人失望的。”苏蔓菁微笑的说道。

女皇是允诺了刑部侍郎的官职,但只有说服周怀,她才能真正在刑部有一席之地,而不是被人架空着,做个可有可无的摆设。

周怀的安排也正合苏蔓菁的意,若是一入刑部就担着刑部侍郎的重职,她不仅摸索不到真东西还会脚踩在云上打着飘,进入清吏司锻炼,既可以夯实基础,又可以摸透众人的性子,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她肯定愿意。

周怀还同苏蔓菁讲了一些清吏司的案件,苏蔓菁的见地和敏锐的思维都让周怀惊喜不已,但她面上却依旧波澜不惊,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两人一说就说了两个时辰,周怀还觉得不尽情。

周怀在心里思忖着,瑞郡王不仅读书灵光,对刑部的案件也十分有见地,就算碰到模糊的地方,她稍微一点拨,瑞郡王就能理解的透透彻彻,而且瑞郡王对雀羽国的律法也烂熟于心,她问一句,

瑞郡王就能清楚明了的答一句,其中没有一句磕绊的,就如同信手拈来一般,就算是记了半辈子律法的她,平日里也要仔细思索一番才回答的出来,瑞郡王果真不同凡响,若是她悉心培养,来日,瑞郡王必定能成为辅佐社稷的功臣。

此时周怀的顾虑打消了个一干二净,爱才之心显露无疑,她还准备同苏蔓菁再闲谈会儿,但礼部尚书就带人找来了。

“周怀,你把瑞郡王带到凉飕飕的湖边干嘛?可让我们一路好找,还说同瑞郡王喝一杯庆贺的喜酒,沾沾瑞郡王三元及第的喜气呢,都被你给搅和了,你说说怎么赔我们?”礼部尚书笑呵呵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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