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怀羡独身一人,披着月辉与星光,沉默着站在极寒之地外,整整等了一夜。直到第八日东方泛白时,殷怀羡毫不犹豫的冲了进去。
踏着皑皑积雪,殷怀羡一寸一寸的寻找着人,终于在一块避风的岩石之后找到了正在发烧的白妄。
“怀羡?”听闻声响,白妄费力的睁着眼:“是梦吗?”
“不是。”殷怀羡将人揽在怀里,伸手抚着白妄滚烫的额头,将灵气渡进他的身体。
“那你来找到我了啊。”白妄将头靠在殷怀羡怀里,声音十分沙哑:“我没事,就是太冷了,有点累,我本来打算休息一下就出去的。”
“嗯。”殷怀羡应了声。
“不好意思,让你等我了。”白妄迷迷糊糊的道。
殷怀羡没应声,他拦腰抱起浑身滚烫的白妄将人搂紧:“我带你出去。”
“冷……”白妄合上眼低语喃喃,下意识的往殷怀羡怀里蹭了蹭。
殷怀羡一刻也没耽搁,抱着人大步往极寒之地外走去,在快要走出极寒之地时,殷怀羡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放下白妄,又将他背了起来。
极寒之地外,果真琼芳君和尘数散人正在等候,见殷怀羡背着昏迷不醒的人出来,尘数散人忙道:“快去灵妙坊。”
-
白妄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草药熬制的芬芳沁人心脾,当下便明白了身处何地,他费力的睁开眼,耳边传来一声惊喜的呼喊:“你醒了?”
“师妹,有水吗?”白妄只觉得嗓子干的冒烟。
“师兄你先把这碗药喝了,我去给你拿水。”秋画屏端着碗药放在床边,又扶白妄坐起。
两人一时间,竟都没发觉彼此的称呼有何不妥。
“苦,太苦了。”白妄边灌药边吐着舌头皱眉。
秋画屏笑了笑,又出门去给白妄打水,抬眼便看见殷怀羡正站在屋外一言不发的望着屋里。
“他醒了,你要进去看看吗?”秋画屏似乎一点也不意外。
殷怀羡摇了摇头,方才还一脸担忧的神色此刻终于松了下来。
“那你快去歇息吧,这几日都没阖过眼。”秋画屏道。
殷怀羡应了一声,转身准备离去。
恰巧,柳闻鸣踏步而来,就这么与殷怀羡直直面对:“师兄。”
殷怀羡眼眸略沉,应了一声后与柳闻鸣擦肩而过。
“师姐,师兄醒了吗?”柳闻鸣几步走过来。
“醒了,你把这水端进去吧,我去禀报散人和门尊。”秋画屏将刚打好的水递给柳闻鸣。
“好。”柳闻鸣应了一声接过水,推门走了进去,一眼便看见白妄坐在床上一手按在自己额头上嘟嘟囔囔着到底退烧了没。
“啊,二师兄,你怎么来啦。”见柳闻鸣踏步走进来,白妄笑道。
“给,师姐有事,让我端水给你。柳闻鸣装着清水的小瓷碗递给白妄。
“劳烦二师兄啦。”白妄笑眯眯接过水。
“你,没事吧?”柳闻鸣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来。
“没事没事,风寒而已,一时半会还死不了。”白妄说话一向没个轻重。
柳闻鸣却听着有些不舒服:“你别这么说,大家都挺担心你的。”
“嗯?大家?师兄们吗?”白妄笑道。
“嗯。”柳闻鸣道。
“二师兄啊。”白妄靠在床榻上,笑意盈然:“为什么你们对我这么好啊?我对于你们来说,不过是一个灵根差到极致的陌路之人吧?”
柳闻鸣面色怔然,低头哽了半天也没说出话来。
白妄笑了一声:“闻鸣?”
柳闻鸣蓦然抬头,熟悉的呼唤悠悠晃过两世,抽丝剥茧般将记忆从脑海沉处唤起,他仍记得上一世,白妄也是这么唤一声闻鸣,他说我去抵挡一阵,你让师弟们快将门下子弟和山脚的门客带到安全的地方。
一定要保护好尘数散人和师妹啊,闻鸣。
然后再转身,便是一世永别。
-
“师兄……”柳闻鸣眼角有些发红。
白妄看着这满脸什么事情都藏不住的人,登时明白了过来。
我擦!!!
真的也是重生啊!!
白妄本来只是想试探一番,谁知答案如此显而易见。
“除了你还有谁是重生呀?”白妄似乎还有点震惊。
“只有殷师兄未曾承认过,本宗全门派其他人都是。”柳闻鸣道。
卧槽,本宗?全?门?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