捅进周钰尧身体那一刀没伤到要害,医生给他缝合了一下伤口,观察了一天,就给送到了vip病房。
陈塘一直守在周钰尧床边儿。
窗外微弱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
少年冷峻的脸庞因为失血过多显得苍白脆弱,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扫出一片阴影,没有血色的唇紧抿着。
陈塘长这么大几乎没哭过,可这一天里他不知道哭了多少次。
陈明笙拎着一个保温桶打开门走了进来,他叹了口气,把保温桶放在桌子上,拍了拍陈塘的肩膀:“糖糖,你先吃点儿东西吧。”
陈塘声音哑哑的,“小叔,他怎么还不醒?”
陈明笙没说话。
陈塘把周钰尧的手塞进被子里,转身看了眼门外:“那些人还在?”
“嗯。”陈明笙捏了捏眉心,“邵云他家忌惮我们什么也没说,但是那个被捅的男生,好像有点儿背景,他家人一直让给个交代。”
陈塘冷哼一声,眼底升腾出几分戾气:“他们先捅的人还有理了?”
“周钰尧没伤到要害,”陈明笙说:“那个男生比他伤的重。”
陈塘打开保温桶拿着勺子舀了口粥:“我没捅死他他就得感谢天感谢地了。”
“你捅的?”陈明笙神色复杂的看了眼还在昏睡的周钰尧。
陈塘说:“嗯。”
陈明笙犹豫了一下,说:“那把刀上没有你的指纹,只有周钰尧和那个男生的。”
陈塘愣住了。
他想到周钰尧问他要刀的事。
陈塘眼眶立马又红了,眼里起了一层湿气。
“警察怎么说?”陈塘别过头,不想让陈明笙看见湿润的眼眶。
陈明笙说:“说是等他们醒了再做笔录。”
“操!”陈塘咒骂一声说:“最坏的结果会怎么样?”
“防卫过当?不知道,反正那个男生他家应该和上头有什么关系。”陈明笙顿了顿,说:“不管周钰尧是不是受害者,对方都不会轻易就这么算了的,你懂吗?”
陈塘懂了。
周钰尧是准备把一切揽在他自己身上了。陈塘心里又酸又软,最后竟然疼了起来。
“小叔,”陈塘拿着桌子上的杯子,倒了点儿温水,用棉签蘸了蘸,涂在周钰尧唇缝:“他们要钱吗?”
陈明笙摇摇头:“他们家就这儿一个儿子,上面是两个女儿,听说宝贝的不得了。”
“找律师吧。”陈塘说。
律师是陈明笙找的,姓姚,陈塘简单把事情跟他说了一下,一点儿也没瞒着。
姚律师说:“如果警察问你,你就咬死说说是他捅的人,你没碰刀。”
陈塘点点头,他其实是明白的,是那男生先捅周钰尧的,算在周钰尧身上,顶多算是正当防卫,如果算在他头上,那他就是故意伤害。
-
周钰尧睁开眼的时候只觉得全身无力,侧腰疼的厉害,他皱着眉闭上眼,又睁开,然后缓缓看向自己右手。
左手扎着针打着滴流,右手被陈塘握在手里。
陈塘趴在床边儿睡觉,眼圈下有不明显的乌青,整个人憔悴了不少。
周钰尧想喊他,一张口才发现嗓子嘶哑的厉害。
周钰尧无奈,刚想闭上眼继续睡,陈塘就醒了。
周钰尧还没来得及说话,陈塘的眼泪就带着灼人的温度砸在了他手上。
“你怎么才醒?!”像是责怪,又像是撒娇般的。
周钰尧舔了舔唇,喉结微动:“糖糖。”
声音哑的不像话,陈塘在脸上抹了把,走到床尾把床摇起来,去倒了杯水,捧着杯子送到周钰尧嘴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