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短暂分离(2)(1/2)

“啊!抱歉抱歉打扰了……”门口传来苏南大咧咧的声音,方昔名一动,利落的站起身;理理衣摆,一副谦谦君子的潇洒模样;而方花,没了重量压制,不由舒口气,拍了拍胸脯峻。

见他们分开了,苏南抬脚进来,一边走一边注视着榻上的方花,企图看到些什么异样来。

“啧啧啧,这青天白日的,大门也不关,你们是否也太大胆了些?”

方昔名根本都懒的搭理他,见方花无样,便坐到桌前自在饮茶。而方花却是根本听不懂苏南在说些什么,从榻上起身,捧着手里的衣物绉着眉头就出门了,她还要给爱干净的公子洗衣裳呀,适才还说一双手变得白嫩了,敢情,都是给公子洗衣裳洗的!

见方花一阵风似的从自己跟前走过,苏南只以为她在害羞。摸着下巴,啧啧有声的移到方昔名身边,对着方花离去的背影,感叹有声:“吾家有女初长成,当年那干瘪瘪的小丫头,如今都已长成了能伺候主子的小女人了……哎哟!”被迎面飞来的茶盏打中了肩膀,苏南暗自吐槽。若不是一门心思都在离去的方花身上,他哪里那么容易就中招了?

“难到是被我说中了心事你恼羞成怒了?这种事情有什么好恼的呢?是好事呀!说说你觊觎人家小姑娘多少年了,如今好不容易得手了,怎么着也是美事一桩嘛!”作为唯一见证方昔名这些年来变态事迹的当事人,苏南好不得意的坏笑着揶揄道。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那般龌龊?”

“我龌龊?你是不是搞错对象了?我可不想某人,三岁的时候就懂得给自己找童养媳了……”

被方昔名射来的目光震慑到,苏南默默闭了嘴,摆手投降:“好吧好吧,我不说了,免得你小心眼的要报复我。”

“你来我这就是为了说这些废话的?”

哪里是废话了?这些可都是作为好友,深深的祝福啊!真是个没有情趣的人~只是想到他来的目的,苏南清亮眸子暗了暗,神色正了正鲫。

“东方玲的尸体,没有找到……我们的人将悬崖底下翻遍了,除了立在崖底的一座无名碑,并无任何尸首。”

“无名碑?定是那解宴的了。那东方玲师出慕笙楼,她的武艺如何,你最是清楚不过。那般高度,跳下去不死,很有可能。既然她没死,对于我们确是多了桩麻烦事。”

“那,我这便派人去追拿。”在自己眼皮底子下出了这样的事情,苏南觉得在好友面前有些面上无关。尤其是,此事还牵连的方花,虽然方昔名并未开口问责他,可他早已是无比愧疚了。

方昔名哪里不知道他的心思,只是摆了摆手,不在意道:“一个女人而已,在大的本事,不过是给我们徒增些绊子,并不为惧。”

“那就此放过她?”就算他们不再追拿,以如今的东方玲,怕也不会轻易放过他们了。杀夫之仇,她必是用尽一切办法,也要他们不好过的。

“她逃到哪里都不必在意,终究是她要回头找我们的,守株待兔在容易不过。她的事情先放一放,此前我们的计划,如今要提上日程了。那贾君越不日定会前来找我搭头,到时候借他的身份,与朝廷接上手,事情便简单多了。”

“那贾君越当真就那般容易的为我们所用?”

方昔名笑笑,神色中尽是把握。

“没有什么比面子重要,身为拂云山庄的少庄主,他需要做成一件足以让自己成名于天下的大事情,而此番与我们的合作,是他唯一的机会。”

方昔名猜的不错,贾君越的确心动了。慕笙楼是何地方,传说中,能用金银堆积成山的地方,财富多的数不清,人手遍布各国;就连他爹不都是对着苏南恭恭敬敬的,而那苏南也只是慕笙楼明里的一人罢了。若自己能与方昔名合手,一笔生意,做的是拂云山庄一年的利益,这般庞大的数字背后,是他成名的最好利器。

至于东方玲,一个女人,一个心机颇深的女人,即便自己对她有几分的真心,可若论长久,他又如何能让这样一个女人伴在身边?死了,也好……玲儿,别怪我心狠,你这般死去,我记你在心中,一辈子的温婉善良。而你活着,保不准哪天,我们还会刀剑相向呢,如此,岂非两全?

贾君越早上方昔名的那天,方昔名已经在拂云山庄住了半月有余。贾大戈倒是不曾赶人,可方花,却是越住,心越不安。

“公子,你的伤怎么还没好啊?”

方昔名光着上身,毫无顾忌的坐在床头任她打量:“这般明显的伤痕,你看不出来啊?”

“可明明那日你都能拉弓射箭的,怎么这小小的伤口到今天还会崩开流血呢?”小心的往伤口上涂着伤药,一边涂,一边轻轻的为他吹起。那鲜红的伤口上留着丝丝血迹,她看的有些害怕;可一想到这伤口是在公子身上,她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

被她环住整个肩膀,方昔名轻松的把头靠在她瘦弱的肩膀上,配合着她涂药。

“答应了你伤好了就回去嘛,我记得。

只不过,伤口没好,上路不便啊。再者,咱们出来一趟,若是什么都没做成的回去,岂非无脸。你且放心好了,等我伤好了,与拂云山庄的生意谈拢了,就带你回去啊。”

“哼,公子你越来越说话不算话了,我都不相信你了。”

被方昔名拉直身子,方花拿着伤药一个劲的叫唤:“哎哎哎,还在上药呢,公子你做什么拉着我呀?”

“你适才说不相信我了?怎么,几日不见,脾气又见长了?敢对你公子不敬了?”

方花记挂着他的伤口,只好认输服软:“好吧好吧,我错了,公子你让我给你涂药吧,流血了呢,该有多疼呀。”

方昔名松开对她的钳制,方花立马又对着他的伤口小心拨弄。至于何时回府,公子是逃婚出来的,若就这般回去,不仅老爷夫人面上无关,怕是那钱府都要上门怪罪的。哎,她都清楚啊,可就这样不明不白的住在这拂云山庄,既是那庄主未说些什么,每日面对着来往的庄里的下人,她都觉得不好意思了。

“方公子。”

门外有男声传来,贾君越一身俊朗,翩翩立于门前。方花收拾一起伤药纱布,对于他的到来,很是奇怪。她俯身在方昔名耳边轻声疑问:“公子,难道他是来催我们离开的吗?”

方昔名心里透亮,伸手拨开她的脑袋,对着她的额头轻轻一弹:“将我换下的衣裳拿去洗干净晾干,不准偷懒。最近我们看着你,你越发不像个丫头了……快去!”

哼,就知道使唤人。方花撅着嘴,老大不情愿的离开,路过贾君越身边还颇有些小心翼翼的。这好歹是庄里的少庄主,他一个不高兴,还不是他们遭殃?

方昔名从榻上起身,对着贾君越一笑:“少庄主来找我,可是有了主意?”

贾君越握着拳,半响,又缓缓松开。再出口时,声音已是十分坚定。

“不错,你上次所说的那些,我想过了。我拂云山庄本就是做生意起家,与你慕笙楼不谋而合。这比交易,我做了!”

钱财于谁,都是莫大的诱惑,想要净身而出,圣人尚不能,何况他们?

方昔名浅笑,笑意里尽是了然。

“少庄主才智过人,与少庄主合作,我自然乐意。”

既已是伙伴,有些话,便能阐明了说。贾君越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将心中藏起的***,在他面前,全部晾开。

“此番朝堂找上我拂云山庄,上头需要五十万柄长剑与三十万把利刀;与朝廷的生意向来不好做,不仅利润极低且需交货及时。这样的情况下,要想及时赶工做出,到最后,便是能交出货去,我拂云山庄废去大量财力物力,怕也是半分好处也捞不回来……但就像你说的,若你们慕笙楼出手,接去大半任务,以你们慕笙楼的财力,所有问题迎刃而解。可我唯一不明白的,你这样做是图的什么?你从中没有任何好处可捞,除了往里面砸钱,这桩事没有半分利处……”

方昔名到时候不像他那般严肃,他背身站在窗前,窗外还能隐约看见方花蹦跳着远去的背影。他眉眼弯了弯,神情有丝柔和:“若我说,纯粹是为了能与少庄主交个朋友,少庄主定然是不肯相信。那我便说个理由,这个理由就是,我需要背景!”

“什么意思?”

直到那一抹倩影全然消失在眼前,方昔名才缓缓转过身,对上贾君越疑惑的颜色,他淡声道:“普天之下莫非黄土,慕笙楼的生意做的在大,也抵不过朝廷的一句话。可若我能与朝廷交上手,有了朝廷为背景,慕笙楼就是在壮大十倍,也不必惧怕任何人!”

贾君越顿悟,原来他不惜一切留在庄内,不过是想借拂云山庄与朝廷连上线。而自己作为一颗棋子,生气吗?不,方昔名敢在自己面前坦白,就料准了他不会动怒翻脸。贾君越要的,是名利双收。有慕笙楼撑腰,大笔银两入账,在何朝廷打交道,他无疑轻松了许多。到时候,生意完成的漂亮,世人面前,只会念他贾君越的功劳;而方昔名要的是与官员碰面,两不相干,却又,各得其所。

“那好,三日后,你随我一同入京会面,交接这单生意。”

而对于方昔名三天后要入京的消息,方花扯着他身上的被子,一脸的不甘愿。

“凭什么你能就回京,我却还要留在这里呢?”

外面天色漆黑,房中仅有一盏昏暗的烛火照亮,灯光摇曳间,只看得见方昔名靠在床上,对着十分不满自己安排的跟班,一脸无奈。

“都说了我那是有事嘛,过几天就回来了。此去我又不回方府,一路颠簸的你跟着实在不方便。”他摸摸杵在面前的一颗委屈的脑袋,在方花看见的角度,笑的开怀。

方花紧紧拽住绵软的被子,低着头声音嗡嗡:“公子,你是不是不要我了?所以才用这样的借口丢下我?你不要我了你直接说啊,我又不会死皮赖脸的求你带着我……”

“真的不会死皮赖脸的跟着?”

方昔名本是打趣,哪里知道

就真的让方花如遭雷击。

“呜呜呜……原来公子你真的是不要我了!你真的是用这样的借口离开我的!呜呜呜……”

那眼泪就跟水一样,一串串的汇成一条,到将方昔名看愣了。

轻柔擦去她面上的水润,方昔名皱眉:“我何时骗过你了?说了是去办事就是去办事,你一个傻里傻气的丫头,我不要你了,还用得着费劲心思找理由来骗你?”

“呜呜呜……那你为什么不带着我一起去,我们从来都没有分开过的呀……就连,就连你逃婚,你都是带着我一起的!”

他何尝不想,这么多年,他们何时有过真正意义上的分离呢?可他要去做的,是她这辈子都不能触及的事情,他怎么舍得带她去跋涉,受累?

“我们初来淙原时我不就同你说过,要与拂云山庄做生意;现在生意已谈妥,只需我前去接头;不过几日而已,等事情办好了,我就回来接你一起回家了。”

方花根本不信!她心里就是感觉,公子是不要她了。他要自己一个人离开,寻了借口一去不回头,他这一走,自己可怎么办呀?去贾君越面前哭诉,祈求能留在拂云山庄内做个扫地的丫头?可是她得罪了那个言大小姐,若是日后天天被她抓小辫子,那日子可怎么过呀?

“可,可你要是不回来了怎么办?我不过是个丫头,你要是不回来接我,我可就惨了!呜呜呜……公子,你还是带我一起走吧,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我会很乖很听话的!我还能给公子洗衣做饭呀!”

她这样可怜兮兮的样子,方昔名哪里还舍得说些什么。一伸手将人揽进怀里,轻拍着她的背,方昔名难得有些郁闷,他也实在不知,该将这个丫头如何妥善的安排好。带在身边不方便,留在这里又不放心,哎……

“你这么乖,我哪里舍得不要了。再者,从小到大,你伺候我伺候习惯了,换了别人,我还难受呢……”

“那公子是要带我一起走吗?”方花从他怀里探出头,大眼睛湿漉漉的,无比期盼的看着他。

方花不过是祈求能以可怜博得公子的可怜,继而达到自己的目的。可她没想到的是……公子他,就那样,亲了下来啊!

那温润的双唇落在她清澈的眸子上,无比的珍惜与怜爱。方花整个人都懵了。这是闹的哪一出?难道公子竟觉得道理说不通,准备下杀招吗?用美人计?

轻轻的一个吻,是她从来没有过的感觉。未知且充满颤厉。因为从未有过,所以才会失神。

“公,公子……”方花不知道此时的自己该说些什么,她窝在公子怀里,跟个兔子一样的瘦小。两个人靠在一起,是一直以来的,相依相伴。

“你乖啊,在这里安生待几日;等我从京中回来,就接你一起回家好不好。”

看来公子是铁了心不带她一起了、方花虽然失望,可也知道自己无力改变什么。只是公子的一番话,倒是给了她一点希望。

“那公子,真的会回来接我吗?”

“嗯。”

“不会一走了之?”

“不会。”

“真的只是去几天吗?”

“嗯。”

“那要是我被这里的人欺负怎么办?”

“我让苏南留下照顾你,有他在,没人会欺负你。”

“苏南一点都不靠谱,他要是不帮我呢?”

“那等我回来,就杀了他。”

“那,要是我想公子了呢?”

方花只觉拥着自己的手臂一紧,她被更深的往公子怀里带去,那宽厚的肩膀,是一直以来的,结实有力。

“你要是实在想我的紧了,我就允许你在我回来的那日,亲亲我以慰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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