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辗转反侧(2/2)

稍一停顿后,他加重语气说道:“必须重新长出来将夜。”

覆水难收,断发难续,破镜难圆,终究只是难,不是不可能,只是现在决定这件事情的不是他,而是光明神殿里的她将夜。

他沉默了很长时间后,忽然觉得这件事情很好笑将夜。于是他笑了起来,然而片刻后,他脸上的笑容便变得很惨淡,因为这件事情真的不好笑将夜。

光明神殿里的她没有人类的情绪,对他没有任何怜悯,因为她是昊天,而不是桑桑,唯有此时双腿间的痛将夜。让他相信自己还能一丝胜机,只是这丝胜机是那样的痛苦,那样的不堪,那样的凄惨,没有男人愿意承受这种代价将夜。

既然已经付出了如此惨重的代价,那么总要收得一些回报将夜。

宁缺望向石窗外的夜将夜。回想着当时的那些痛苦,识海里渐渐有灵光浮现,想象中的符意竟有了几分难以言喻的神圣美感将夜。

对他的修行来说,此时是关键的时间点,如果能够让他领悟昊天对空间基本规则的运用,他便能在写出人字符的道路上向前迈一大步将夜。

昊天既然断了他的人道,他便只能自己把这个字写出来将夜。

就在此时,石窗处忽然有雾涌入将夜。

宁缺眼瞳微缩将夜。他曾经夜探幽阁,知道绝壁间的云雾里有西陵神殿无数年来无数强者不甘的冤念将夜。即便是全盛时期的他也无法抵抗,必须依靠月光,更何况此时他的雪山气海被锁,已经变成了废人将夜。

这些夜雾所带来的伤害是其次,关键是这时他正在静思符道,如果错过这次机会,谁也不知道下次契机会出现在何时将夜。

他当然清楚,这必然是她感知到幽阁里的变化,然后施出的手段将夜。不然那些夜雾也没有可能进入到囚室里将夜。

“你已经把我整成这样了将夜。你还要哪样将夜!”

宁缺看着峰顶光明神殿的方向,愤怒地大声喊道:“你要再敢动我一根手指头将夜。我就死给你看将夜!我拖着你一起死将夜!”

怒喝的同时,他对着峰顶比出了一根中指将夜。

他知道桑桑明白这根中指代表什么将夜。

他现在也只剩下中指了将夜。

但他忘了,桑桑对他的了解并不局限于此,她更明白,不到最后关头,他是绝然不会去死的,至少一根手指头不足以让他自杀将夜。

于是风起于囚室,夜雾微散,宁缺的中指断落将夜。

紧接着,他的身体上出现了无数道细细的红线,残忍而血腥的凌迟画面,再一次上演,宁缺对此只能以惨淡的笑容表示无奈将夜。

难以言喻的痛楚,不停地折磨着他,直至夜深,他的意识渐渐涣散,便是最后的那点清明都蒙上了雾霭,变得模糊起来将夜。

昊天的意志是那样的强大而不容拒绝,他正在向着臣服的深渊坠去,不知道是不是本能里的躲避,而是太过痛苦的原因,他做了一个梦将夜。

在梦里,他抱着桑桑在睡觉,抚摸着她白莲花般的小脚,抚摸着她丰软腻滑的身躯,指尖触着的湿意越来越浓将夜。

在囚室里,他躺在石床上辗转反侧,痛苦地无法入睡,又无法从这个梦里醒来,垂在床边的手指间全部是血将夜。

在幽阁千丈之上的桃山峰顶,光明神殿里的桑桑也做了一个梦,一个春光烂漫美好却恼人的梦,在梦里她很愤怒将夜。

在神殿里,她躺在地面上辗转反侧,闭着眼睛,睫毛微颤,大腿绷的紧极,鼻息渐沉,身上的繁花青衣仿佛随时会裂开将夜。

梦里的宁缺依然痛苦,他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住了将夜。

他从她的身下爬起,看到了她的脸,不是那张漠然的脸,而是那张青涩的脸,有些微黑,很是熟悉将夜。

她睁着明亮的柳叶眼,好奇地看着他将夜。

他的心情忽然变得非常宁静,忘了身上的痛苦,缓缓低头,亲在她的唇上——吻下来,于是活出去将夜。

……

……

(这章的章节名,本来也想叫:吻下来,活出去,把歌词改个字,就挺好的……开始破局了,总要来一发将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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