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黑暗球形空间里,一个耄耋老妪踽踽独行,曾经婀娜纤细的腰肢早已佝偻,绸缎般的红发已然干枯,变得苍白没有生气,如花的容颜苍老,早就已经凋谢。
剩下的只是松弛的皱纹,醒目的老年斑。
这是鲛妙月,正走在陆飞模拟出的试炼幻境中,接受窥避师传承的入门考验。
外界或许才过了短短的两三天,而她感觉已经过了漫长的一辈子。
如今,她徒步丈量脚下的土地,以此来积攒符文的力量。
在这漫漫无尽,黑暗无比的空间中,压抑的让人绝望。
青春不再,死亡临近,但她依旧没能找到离开的方法,这让她心生气馁。
“师傅,你当年是怎么度过的?妙月是不是很笨,到现在都没有找到出路!”
鲛妙月声音干哑苍老,无奈的苦笑,她剧烈的咳嗽,她的身体越来越差,这一生,马上就要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已经走过了一生,不知道外面怎么样了,师傅还在人世吗,族人找到新的居住地了吗?”
鲛妙月走不动了,坐倒在地,看着上方无尽的黑暗,她曾经试着飘飞,去尝试上方的黑暗,希望找到出路。
但是,即便耗尽最后的力量,她也触摸不到任何的希望。
“师傅,我到底该怎么办?我想要不顾一切,燃烧一切,化作扑火飞蛾,去进行左后一搏。
可是,我怕,我怕再也见不到你”
她哽咽,泪水化成浑浊的珍珠,在坚硬似铁的大地上滚动,发出清脆的声音。
“徒儿笨!恐怕再也见不到你了!”
黑暗中,淡淡清光亮起,鲛妙月将此生最后的符文印记祭出,在身前化出陆飞形象。
符文光波中,陆飞面容淡然,目光睿智而沉静,就那么静静看着鲛妙月,眼瞳内蕴着怜爱,宠溺。
陆飞的影像缓缓探出手来,轻轻的抚摸着鲛妙月苍老的面颊,鲛妙月缓缓的闭上眼瞳,默默的体味,感觉像真的陆飞在这样对她一样。
“或许,这也只有师娘一个人能够享受这样的幸福吧,而我,只能用符文来幻想!”
鲛妙月深处手来,触碰着虚幻的陆飞的幻象,低声道:“也许,师傅还活着,和师娘坐在夕阳下,笑谈余生!”
“希望,那个时候,师傅的某次回忆,能够想起,曾经有个鲛人为他在大海中起舞,吟唱一首鲛人曲!那时候的我,是幸福的!”
陆飞的幻象在波动,从眼神从睿智沉稳变成了天真无邪,那是陆飞心神退化的三天,完全属于鲛妙月的三天。
“师傅,教你的鲛人曲还会吹吗?”鲛妙月嘴角扬起甜甜的笑容,浑浊的眼眸明亮了很多。
符文荡漾,陆飞的幻象被打碎,一条美丽的人鱼在虚空中旋身,伸展腰肢,拍打鱼尾,冲向黑暗无尽的天空。
“去吧,鱼儿,去找师傅!”
鲛妙月挥手,苍老干枯的手臂轻摆,最后无力的垂落,生机消散。
一条符文组成的人鱼哼唱着动人的歌谣,在空中游动,像徜徉在黑暗的大海,朦胧的光辉照亮周边一丈。
光明远去,焦妙月苍老的躯体被淹没在黑暗中,符文圣辉笼罩的人鱼不断拔升,越来越接近球形空间的中心。
陆飞盘坐在中心阴云中,默默的看着这一切,阴云中光明一片,将陆飞照的通体皆白。
他的眸光深沉,将里面的波动掩盖,最后化成死水般的平静。
看着渐渐飘上来的符文人鱼,陆飞微笑,甚至连祝贺词都已经想好了。
忽然,一股浓烈到极致的恶意自冥冥中传来,让陆飞肌体生寒,神魂欲裂。
咔!
阴云中,暗黑色的闪电纵横交织,劈杀陆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