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对面那道略显单薄的苍老身影,慕容复慢慢沉默了下来,虽然他对扫地僧的过往知道甚少,但是他从扫地僧略显平淡的话语中,非常清楚的明白,后者那些年,究竟是付出了多少的艰辛与努力,才在江湖中博取了南慕容的美名。
年少离家,扫地僧尚还只是弱冠少年,然而仅仅因为要证明自己,便是离家十数年,在这个漫长的时间中,他心中坚定着信念,拼搏修炼,一次次的死里逃生,一次次的突破极限……
一步步的成长到江湖中人人敬仰的南慕容,只为证明自己不单单是慕容龙城的儿子,他还是他自己,慕容信。
那令人神往的家世,纵横江湖的父辈,不仅未能让得他沉迷在虚幻的泡影中,也未曾腐蚀他的不屈之心,反而,是成为了他踏向巅峰强者的磨刀石！
这一切所为的,只是为了某一天,他能够像个强者一般,站在慕容龙城的面前,告诉那个纵横江湖无一敌手的父亲,他不是慕容龙城的儿子,他是南慕容,慕容信！
慕容复扪心自问,若是换成他,未必见得就比扫地僧做得更好！
只见扫地僧抬起头,眼中有着追忆:“当年我将还施水阁中的诸多秘籍一一阅尽,但始终无法感应到自己的的武道之心,更别说创出自己想象中的不世绝学,而那时的我,一门心思的想要证明自己,可又偏偏连那武道之心的门槛都未触及到,所以,内心的迫切不由得让我给予自己极大的压力,也就是那时。每一天,我内心的戾气都以恐怖的速度增加着,最后无尽的戾气让我几近心魔丛生”
“但我依旧偏执的不愿放下,对沧海的劝告不管不顾,继续一意孤行的埋头勤练。最后,我依旧是失败了,并且在自创无果后,体内的戾气却是再也压制不下去了,甚至数次莫名爆发出强烈的杀意,若非沧海在场。也许现在参合庄,早就变成了一座死庄！”扫地僧的脸庞上终于是出现了许些动容之色:“虽然由于沧海的制止,我并未犯下滔天杀戮,但沧海始终不是我的对手,即便数次将我拉了回来,却也数次伤在我的手上！”
“虽然沧海并没有怨恨过我。但我始终心有愧疚,那时仅剩一分理智的我,不愿再如此伤害沧海,选择了假死,当时的我早已心魔入侵,戾气横生,是以沧海也没有发现我的假死。最后我便阴差阳错的来到了少林派,心想既然来了,那边试试能否以佛法化解体内的无尽戾气”
听得扫地僧那有些自责的叹息之声,慕容复默然,片刻后,轻声道:“这也并非您所愿意的,毕竟当时的情景已是那般,若是任由你肆意发泄,终有一天,参合庄内的所有人同样难逃末路！”
“不过。后来您洗尽铅华之后,却为何?”慕容复看着此刻一身功力已至返璞归真的扫地僧,疑惑的道。
扫地僧平静道:“你是想问我为何没有回去见沧海和博儿是么?”
慕容复看着扫地僧点点头,没有说话！
“你可知少林派的灵门大师是如何圆寂的么?”扫地僧直视着慕容复,答非所问道。
“灵门大师?”慕容复听着这个有些耳熟的名字。暗道:“灵门大师?灵字辈?灵、玄、慧、虚,那应该就是玄慈、玄寂等人的师父,按照辈分,也应该是和扫地僧是一个时代的高手吧！”
扫地僧不会说这些摸不着边际的话,是以慕容复仔细一想,面色一愣,看着扫地僧,缓缓吐出一句话:“他不会是死在您的手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