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屏幽却的确想了别的办法,可是却傻到自己送到沈初寒面前去了。打着关心陛下的名号,竟是下午时分也不管那高挂的日头,就亲自去了勤政殿。
她毕竟还是贤妃,沈初寒自然不会不见她。不过却也不乐意前朝事儿一出,她这里就急忙赶过来,消息倒是灵通的很,于是就晾着她在外头等了一刻钟罢了。虽是只有一刻钟,可下午的日头还毒的很,她额头渗了不少汗出来,便是不断拿帕子擦也不可避免的花了一些妆,心底不禁有些懊恼起来。
她是自己提着食盒进了勤政殿的,沈初寒还埋在案几上看折子,听见响声抬头看了她一眼,“贤妃来所为何事?”
她福了福,“臣妾挂念陛下,虽还不是盛暑时分,却也是热的很了,便想着送些清火气的东西来给陛下用用。”她拿出一盅汤轻轻放在沈初寒手边,马上退回离的案几却还有几步的距离的地方,做出半点不逾矩的样子。
沈初寒笑了下,停了笔低头看了看那盅汤,伸手揭了揭盖子,看里头是雪梨百合汤,他挑了挑眉,也没用,就靠在椅背上看着莫屏幽。
莫屏幽见他了然的看着她,咬了咬唇才说话,“便是臣妾听闻,臣妾的父亲……”她停了下,似乎也是知道前朝的事儿后宫不得干预太多,于是便转了个说法,“臣妾一家效忠陛下,只对陛下忠诚,还愿陛下不要听信小人谗言,罔顾忠臣。请陛下查明真相,为家父洗刷冤屈……”
沈初寒笑了下,他拿手指点了点桌面,“贤妃说话还是有些意思的,你且来说说,若是朕查出半点不曾冤枉莫将军,你可愿为你今日之言付出代价?”
莫屏幽愣了下,“怎么会不曾冤枉……”
“朕便是假设,贤妃却就不敢了么?”他还想说什么,宁安却迈步进来,他也不恼挑了眉,“什么事儿?”
宁安行了个礼,“禀陛下,怡嫔娘娘来了,正等在殿外,刚听闻贤妃娘娘也在便说在外等着,奴才还是觉得要请示一下陛下。”
沈初寒哦了一声,莫屏幽不经意的抬头看他,却见他表情不复刚才那样冰冷,在夏天都能冻死人的样子,却是慢慢的柔和下来,连语气也轻缓了不少,“糊涂,外头日头大,还不叫她赶紧进来了。”
她闭了闭眼,也是,那一刻钟,因着等在外头的人是她,他自然觉得眨眼就过了。可换成了莫嫣然就不一样了,她可是他心尖上的人,一分一秒都不能被耽搁的。
莫嫣然却不是无意碰到的,她是追着莫屏幽来的。作为一个宠妃,她向来觉得勤政殿未央宫没有她的人太不像话,所以便是她插了人进来,虽是在外做洒水工作,那等靠不进内殿的事,发生在宁安眼皮子底下的事他哪里有不知道的。可他不好直接说,还是在沈初寒面前提了提,未央宫勤政殿向来都是只有沈初寒自己的人,可是突然插了一个莫嫣然的人进来,他竟是半点都不会觉得不高兴。
只问,“靠近内殿么?若是靠近不了,就放着吧。”
连宁安也是觉得有些诧异了,自古窥伺帝踪就是死罪了,更不说这种在皇帝宫里插人进来这种一旦被发现就大不赦的。宁安想过,这事儿被陛下知道了,最大的宽赦就是让他私底下把人个解决了,或者也会自己去怡嫔那里提点一二。却不想,是完全顺了怡嫔的意思。
陛下这样,却是把自己的位子放在了极为危险的地方了,偏偏他还浑然不觉,或者说是即使是清楚了,他现在也是不愿意违背怡嫔的任何意思了。
简直是魔障了。
于是莫屏幽刚一靠近勤政殿,就有人过来给她通气了。她就觉得好笑了,这堂姐姐还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这种事竟然直直就去送死了,沈初寒但凡说一句后宫不得干政,她又能说出什么鬼来呢,更何况还是在这样的时候去了勤政殿。
勤政殿是什么地方,也是妃子可以乱去的地方么。说的好听是关怀陛下身子,送东西去了,说的不好听就是谄媚邀宠,虽宫里没有太后那样身份的人,皇后也不是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