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伊始(1/2)

元衡之霎时脸都绿了。

他“砰——”地甩上门,声音简直像从牙缝里挤出来似:“昭圣子倒真是好兴致,深半夜,莫非是到我师尊房里赏月来了?”

昭烈云毫不示弱,当即反唇相讥:“说好像元道兄就是青天白日里来一样。有什么事情非得今晚说,捱到明天就不行?

他边说边攥紧了清霄袖子,挨得愈发进了,就差没额头相抵。

实则这话已是强词夺理,明日便要进入秘境,若是徒弟心中不安,想要师父开解一二,或是赐下丹药法器之类,都是说得通,只他自己,深夜来此,还是翻窗而入,哪一条都是不妥。

元衡之胸膛内怒气翻腾,当下理智全无,拔出纯光就要冲昭烈云砍去,剑至半途,却被一只浑然无暇手轻轻握住。

这一握看似轻如飞絮,但纯光剑上却像有千钧之力,丝毫也动弹不得。

“师尊?”元衡之难以置信望着清霄,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师尊竟然会拦下自己攻击。

清霄却并未看向他,而是对昭烈云道:“言于此,昭圣子请回。”

此言一出,不可置信人变成了昭烈云,他眼睛也不眨,企图从清霄面上看出什么,可是那张玉石雕刻面容将所有东西都隐藏起来,他心,一点一点沉了下去。

这会儿昭烈云也没心思和元衡之乌眼鸡一样互瞪下去,冲小白招了招手,白貂恋恋不舍跳上他肩膀,主宠两个垂头丧气出去了,清霄竟瞬间以为昭烈云背后看到了一条同小白一样耷拉尾巴。

元衡之自以为斗胜了昭烈云,面上不免带出了几分得色,这时就听清霄问道:“这个时辰了,你有何事?”

他不觉一窒,其实哪有什么事,只不过今日大殿内所见着实让他抑郁,别人或许看不出来,他到底当了清霄十五年徒弟,怎会没有发现自家师尊对圣衍宗那小子不同,管只是极其细微不同,但对清霄这样人来说,便已足够了。

元衡之急中生智,道:“不知为何,对于明日秘境之行,弟子心中总是有些不安,想要入定都静不下心来。”

清霄思索片刻,将往事徐徐道来:“两百年前,小寒山秘境曾爆发过妖兽之乱,数以万计妖兽丧失神智,变得极为狂暴,会对周围一切有生命东西进行攻击,直到双方中有一方死去。各派弟子死伤过半,便是有了当日之鉴,才会定下由五位修士合力开启并维持秘境规矩。只因由人而不是法器来维持,一旦出现灵力波动异常,会容易发现情况。此后至今,便不曾再发生过当日之事。”

他顿了顿,眸光由淡转深:“可以说,如今秘境就是五大宗门掌控之中,一旦爆发异动,提供灵力元婴修士即刻便能知晓。但事无绝对,未来即便对修士来说,也是莫测。当谨慎行事,以安危为重。”

他这话并不是空穴来风,从之前采薇宫至宝被盗一事中,清霄已隐隐有了些预感,如今修真界看似平静,五宗掌控大势,但真实情况,只能让他想起——山雨欲来。

元衡之也是心下大震,他没想到,自己随口说出一句话竟能让师尊道出这番言语。好歹多年师徒,他分辨得出,师尊所言,并非出于天性中谨慎,而是确确实实警示,昭示着某些足以震动山海界事情发生。

他回到自己住处后,心神犹未平复,原本只是随口之语,结果倒真成了事实,一直到天亮,元衡之也难以静定。

翌日,各宗弟子齐聚,清霄、慧净、赤霞及圣衍宗长老各占东西南北方位,将灵力汇聚到中央温行身上,五人周身俱都紫气氤氲,正是灵光大显之象。

温行默诵法诀,五指徐徐张开,动作极慢,但其中沉凝“势”有若实质,周围修为稍弱弟子已有乌云压顶,心头沉郁之感。

随着温行五指牵引,一片浩大蓝光漫上小寒山上一处古朴石碑,那石碑表面似有水波起伏,待水势渐起,看上去就要从石碑里溢出之时,碑体一阵晃动,那水流竟真一涌而出,只是并未落到地上,而是波涛逆卷,半空中冲刷出了一道门形状。

见状,弟子们虽然心中仍有好奇,但并不曾分散精力,而是从五宗开始,依次进入门内。直到后一名弟子身影消失视线之中,那道门边框又泛起波纹,渐渐缩小,直至消弭。

众人进入秘境,下意识打量起四周,中途元衡之和昭烈云瞥见对方,皆是不屑冷哼一声,所谓两看相厌,也不过如此。

小寒山秘境里景象着实有些怪异,一眼望去,林海生涛,入目一片碧色;再往远处看,天是渺淡浅灰,地是厚重深棕,除此之外,竟是再也看不到其他颜色。

若是仔细观察,便可满眼绿中发现许多小小褐点,却是山洞入口,一旦进入其中,会遇到何种事物便全是听天由命。

这些年轻弟子修道时日均不算长,面对此景,非但没有惧意,反倒跃跃欲试,恨不得立马就一头扎进那些山洞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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