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三章 陆小凤传奇03(1/1)

综影视陶戊 !永元十七年三月二十一日夜,二皇子谋同外戚突发叛乱,叛军火烧东华门,于奉天殿前被禁卫军包围,禁卫军统帅、内衙提督蓝济率军生擒二位皇子、大将军李璇之、大同总兵石乾等叛党。r/r/十分耐人寻味的是,蓝济是蓝玉的后人,李璇之则是李景隆的重孙。而在陶戊所熟知的历史中,蓝玉是被明太/祖朱元璋以谋反罪而处以剥皮实草之刑、并诛灭九族连累亲友朋党达一万五千余人的开国元勋,而李景隆则是协助建帝朱允炆削藩、于靖难之役中率朝廷军队征讨燕王朱棣叛军的大将军。只因朱标这只蝴蝶长命不死,蓝、李这两姓的是非、忠奸、正邪便都掉了个个儿。r/r/逼宫之乱落幕后,两位皇子被软禁宫中,李璇之、石乾等人或处死或抄家,无一漏网。r/r/六月十五,大朝会上,朱训杬召集京中诸王及大臣,传御书朱笔,例数二子十数罪状,诸如“不法祖德,不遵朕训”、“专擅威权,鸠聚党羽”、“恣行乖戾,无所不至”、“穷奢极欲,逞其凶恶”、“狂易成疾,不得人心”、“妄图弑父,谋害亲弟”、“生而克母,古称不孝”……集齐了“不忠不仁不孝不悌”的恶名后,废黜了两人的皇子位,贬为庶人,永不入京。r/r/慈庆宫内,陶戊盯着密报上的“生而克母”四个字,神情晦暗不明。r/r/自他回宫,朱训杬便将他的住处迁到了慈庆宫。这里历来是太子的居所。朱训杬虽未下旨,但众人已默认了他是储君。两皇子已是庶人,他是仅存的皇嗣,朝中自然也没有站队分歧。r/r/殷羡因“英勇救驾”而连升两级,成了锦衣卫千户,并加授武德将军、骁骑尉,还赐了金光闪闪的飞鱼服,十分风光。但这官升得越快,风光背后就越是刀影锋寒。整个锦衣卫通共就只有五个千户,哪个不是摸爬滚打几十年、独当一方有靠山的老资历?殷羡这个三十出头的毛头子空降,巴巴等了十来年空缺的副千户们自然不服,不过是观望着储君的能力和势头,暂且不发罢了。r/r/前有财狼后有虎豹,殷羡只能抱紧了陶戊的大腿不放。他早看出这位殿下年纪虽,却是个堪比妖精的人精,那心思比他还缜密许多,前途无量的。而陶戊恰好需要培植个人势力,正是双赢。他将纸条放在灯上点,轻眼看着它灰飞烟灭了,才开口:“殷羡,除了我,你谁都不能信。”r/r/“即便是我的母妃。”尤其是她。陶戊对恶念、杀意极其敏感,他那位生母淑贵妃每每笑得温婉慈爱,却时不时令他直觉戒备。不是她精神错乱、人格分裂,就是她当真想要杀他,还不止一次。r/r/殷羡肃容:“是。”r/r/“那余直的师友族谱、银钱往来,你查得如何?”陶戊漫不经心地问道。r/r/余直,就是对原主下毒的锦衣卫千户。两位皇子被擒后,对各项罪行供认不讳,只矢口否认了毒杀亲弟这一条。陶戊也坚信两位兄长只是背了黑锅,着殷羡暗自查访。殷羡原只觉得是殿下心软单纯,不愿相信兄弟相残,没想到顺着档案、银钱这两条线查下去,还真查出来一些名堂。r/r/“余直的档案清清白白,我原以为是指挥使会挑人,如今一看,倒干净得像是假造的。”殷羡哆啦a梦似的从兜里往外掏档,余直的锦衣卫档案、“四大恒”银号账册、户籍备考、师门资料,全是誊写的,内容包含了锦衣卫百户以上的所有头目,可见殷羡办事谨慎,没有打草惊蛇。r/r/陶戊赞赏地看了殷羡一眼。r/r/这个三十出头的武夫不好意思地红了脸:“殿下着我密查,可见是不想人知道的。”陶戊点头微笑,殷羡更有干劲,“档案是假的,那户籍江浙、师承海南剑派自然也是假的。海南剑派的剑狭长、样式特别,极容易辨认;余直的剑法路数向来走偏锋,也正是海南派剑法的特点。但他却犯过一个大错。”殷羡顿了顿,像极了书人在吊胃口,“他会‘醉卧流云七杀手’这门功夫。”r/r/“醉卧流云七杀手,是海南派未分出剑派时的绝技,已失传数百年。”陶戊点头。r/r/殷羡笑眯了眼睛:“殿下英明。三百年前,海南派以两大绝技:掌法‘醉卧流云七杀手’和剑法‘天残十三式’独霸武林,远胜于如今的武当峨眉。后因黄都教作乱,海南派掌门身死,宗门遭祸,‘醉卧流云七杀手’失传,仅余下‘天残十三式’,海南派才渐渐改为剑派。”r/r/陶戊沉吟:“海南派并不告发此人底细,可是为的这失传掌法?”r/r/“正是。余直只用一招掌法,便换了弟子身份。”殷羡点头,“另外,余直用钱极大。他交友广泛,动辄请人喝酒嫖……咳,听曲。花钱如流水。锦衣卫虽月钱丰厚,偶有回扣……咳,赏赐。”殷羡两次口误,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但也绝对负担不起。原本我们以为余直家中富贵,不吝银钱,可户籍上写的却是父母早亡,本家也非望族财主。然而他的银号账户上,总有大笔进账,来源成谜。卑职还听闻,有人曾在余直房内,见过一大盒子**的南海珍珠。”r/r/珍珠……陶戊翻阅账册的右手一顿,隐隐有了头绪。r/r/有人买珍珠,自然也有人卖珍珠。r/r/“余直与两位……皇子,是在近半年才认识的。二皇子向来喜好青……咳,听曲,与余直在香满楼……咳,一家曲苑相识。据曲苑老鸨,板,曲苑老板所言,余直是巴巴凑上去的,十分殷勤。因□□曾下令,锦衣卫不得同皇子交往过密,余直不像是糊涂人,会如此光明正大地落人话柄。”r/r/那两人还真是背锅侠。陶戊将资料尽数记住后,交给殷羡销毁:“这件事,你办得很好。”r/r/“殿下谬赞。”r/r/陶戊撑着下巴,戏谑地眯起眼睛:“殷羡,你也去听过曲么?日后,也带我去听听如何?”r/r/“咳咳咳……殿下,卑职……”殷羡瞪大了眼睛,手足无措起来。r/r/陶戊笑着挥退了他,右手抚上心口,眸中掠过一道寒芒。朱钦烺,杀身之仇,我自会替你报了。r/r/-r/r/一晃十年已过。r/r/秋风萧瑟天气凉,草木摇落露为霜。这个对常人只算得上凉爽的气温,对朱训杬来,却是寒如冰窖。他本就患了肺疾,怕冷也怕热,自初春时乍暖还寒的温差牵动了病根,他的身子就每况愈下。他还怕干,偏生北京的秋天干燥,平日里只好蒸梨燕窝从不离身,缺了一次,就咳嗽不止。r/r/陶戊刚靠近寝宫,就听见一阵声嘶力竭的咳嗽,还有靳贵妃的声惊呼。r/r/应当是咳血了。陶戊脚步微顿,心头针扎似的,密密麻麻地疼。还是妖精时,他就看了太多生离死别、悲欢离合,心头从未有过波澜;而得到人心后,再看生死时,却忍不住觉得心软、悲伤、不舍、愧疚、痛苦……上辈子李孝信病重将死时,他虽伤心,却还不曾疼得这样厉害。r/r/可见是人心与灵魂契合得越来越好,又或是他越来越软弱了。r/r/“都,都收拾好……五该下朝了,别让他看见。”房中传来朱训杬虚弱的气声。r/r/陶戊对两旁宫人比了噤声的手势,退出二门,背手立在殿外静静等候。片刻后,有宫女悄悄出来,是收拾好了。陶戊点头,挥手让宫人在外等候,掀开厚重的门帘,走了进去。r/r/房间虽已收拾干净,空气中的药味却依旧浓重。朱训杬仰卧在床榻上,面色苍白如纸,眉头紧锁,因剧烈咳嗽而呼吸急促,靳贵妃正心地为他揉胸口顺气。边上放着一碗未喝完的燕窝梨盅,雪白的瓷碗边上有一抹殷红血迹,分外刺目。陶戊收回目光,尽力佯装无事:“父亲。”r/r/“我就估摸着,这时候你也该来了。”朱训杬显然非常高兴。r/r/陶戊抿唇轻笑:“父亲总是这样料事如神。”r/r/御医端了药从侧门进来,陶戊接过药碗,试了温,极自然地尝了一口。老御医有些神色触动,怪道世人都皇太子极孝顺。陛下的病时好时坏了两年多,太子也躬身侍疾至今,矜矜业业,诚心细致,从无不耐。所有膳食药物,太子都要亲身试一试,确认无碍了,才肯让陛下服用。r/r/朱训杬在陶戊服侍下喝了药,含了颗冰糖蜜饯:“朕……我觉得这辈子并没有什么遗憾。”r/r/靳贵妃知道父子俩要梯己话,带着众宫人悄悄退下了。陶戊恭敬地跪坐在床沿台阶上,朱训杬伸手摸了摸他的发顶:“所以,你不必为我感到不值,更不必报复。她好歹是你的生母。”r/r/朱训杬是个好皇帝。其父朱祖涵是个贪玩的主儿,荒唐无度,从不早朝,若非有李东阳等内阁大臣苦苦支撑,或许大明朝早已关门大吉。因而朱训杬自从登上皇位起,便没有一刻偷懒。他宽厚仁慈,躬行节俭,勤于政事,重视司法,驱逐奸佞,励精图治……令内忧外患的大明朝起死回生。r/r/但他却不是个好丈夫,除却对待陶戊,他甚至不是个好父亲。他做一切事情的前提,都是为了家国天下:娶老婆,是为了平衡势力、开枝散叶;生儿子,是为了托付重任、延续血脉……因而他并不在意淑贵妃的精神出轨,只要陶戊确实是他的亲儿子,淑贵妃出柜对他而言都不是事儿。r/r/他以为陶戊是因此怨恨母亲,虽欣慰儿砸跟自己亲,却也不愿他因此背上“于母不孝”的名头。r/r/陶戊点头:“我听父亲的。”r/r/“乖。”朱训杬满意地拍拍他的肩,“你是个仁厚善良的孩子,这些年,你暗中接济那两个不成器的哥哥的事,我一直都知道。以德报怨,这是你的气度。我很放心,也很骄傲。”r/r/陶戊浅浅勾唇,又立刻放下,努力装作不骄不躁的样子。r/r/朱训杬果然受用,噗嗤笑出声,又咳了几声:“对了,我听,你派殷羡去了南海诸岛?”r/r/陶戊坦然承认:“南海渔业、矿藏都极丰富,盛产珍珠、银矿、海盐,”还有石油,“又在我国同琉球、扶桑之间,如大陆外缘的天然屏障,战略位置重要。我们没有放置不管的理由。”r/r/“珍珠……”朱训杬疲惫地闭上眼睛,“你可记得,孝端皇后那只十二龙九凤嵌珠点翠冠?”r/r/“记得。”凤冠上有颗婴儿拳头大的珍珠,硕大无朋,陶戊印象极深,此时也有些反应过来了。r/r/令人窒息的静谧持续了许久,朱训杬忽然睁开眼睛:“白云城,不可以动。”r/r/作者有话要: 唉……你们这么站队,我岂不是更加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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