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1/2)

卫烜素来对阿菀是极尽所能的宠爱,恨不得将她养得只能依靠自己的那种菟丝花才好。可偏偏阿菀面上看着安安静静,一个不小心就能忽略的存在,可却心里极有主意的,根本不肯顺着他期盼的路走。

卫烜没辙,只好背地里处处掌控住她身边的人和事,将所有能让她多思多虑的事情都揽到自己身上,哪里管得很多事皆是世人认为男子不宜碰触的,他我行我素懂了,觉得可以就可以。

这次阿菀让人弄出了火药这种威力无穷的东西来,虽然超出了卫烜的想象,但卫烜第一时间便将之揽到自己身上,决定无论那火药的问世是利大还是弊大,都得将阿菀摘得干干净净,保护她为先。

当即,卫烜便对阿菀叮嘱道:“这事情你也不用告诉姑父姑母他们。”

阿菀点头,她可不敢告诉父母,不然精明的公主娘一定会很快便识破她的,至少那□□从哪里来的,是看什么孤本得来的之类的借口,在公主娘这里可行不通。至于卫烜这边……

阿菀窥了他一眼,莫名地也有些心虚,可是直到用膳时,都不见卫烜问她关于火药的事情,便知道他对自己有一种无条件的信任,连问都没问一句,害她原本准备好的借口都用不上了。

卫烜用完晚膳后,便亲自去接见了谢管事和那名从庄子里带来的工匠。

外院的事情是男人的事,阿菀纵使有什么想法,也不想去挑战世人的眼光,将事情丢给卫烜后,她便安份地在家里养孩子,顺便和阳城、京城通信。

阳城那边,孟妡一举得男,在宋家可金贵了,宋二夫人几乎将这儿媳妇当成亲女儿来看待,婆媳俩相得,听说整日嘻嘻哈哈的,不像婆媳倒像母女,让宋家的几个男人颇为无奈。

有时候人的缘份便是这般奇怪,有些婆媳永远和不来,有些是面和心不和,但也有像孟妡和宋二夫人这般相处得极容洽的,虽然在阿菀看来,孟妡和那位宋二夫人都是缺心眼的,才能如此相得。也因为这两女人都太缺心眼了,导致了宋家的男人心思颇为细腻,也算是个极端了。

阿菀时常和孟妡通信,孟妡最爱将自己的日常点滴写成厚厚的一沓信寄过来,让阿菀对宋家的情况颇为了解。

这次康仪长公主夫妻带了车礼物过去参加宋家二房长孙的满月,给足了宋家人面子,让孟妡也十分涨面子。因着宋家人和孟妡的热情挽留,康仪长公主便决定在阳城多住几天。

阿菀展开驸马爹的信,看到驸马爹在信上隐晦地提着他如何想念小长极,叮嘱她要怎么照顾小长极时,阿菀忍不住抿嘴微笑,心里明白在阳城多留几天的决定怕是公主娘决定的,驸马爹离不得外孙早就归心似箭了,可惜公主娘要给孟妡撑面子,打算多留个把日子。

相比于阳城那些让人忍不住微笑的点点滴滴,京城的局势才是让阿菀心惊胆颤的,不由得担心起京里的人来,特别是宫中的太子夫妻。

从今年年初伊始,也不知道怎么地,太子被文德帝连翻训斥,连东宫皇后都没能避开,被落了几回面子。加之太后年纪大了,身体不好,精神一日比一日差,已经很少能左右皇帝的决定,和皇上说话的时间也不多,能庇护太子的时候不多。如此,使得整个偌大的皇宫里,能在文德帝面前说得上话的人竟然没一个。

太子被训斥,在朝中越发的像透明人一般,不如少年时在朝堂上的活跃,连满朝的文武大臣也仿佛感觉到了什么,不敢为太子说话。若非还有一个太子的储君封号在,众人都觉得太子如今是被皇帝厌弃了。

随着太子被厌弃,其他的皇子们却开始在朝堂上活跃起来,其中尤其是以四皇子、七皇子、九皇子等最为活跃,五皇子、六皇子、八皇子也在暗中活动着。可以说,几乎年长的皇子们都各有行动,更不用说后宫的女人。

虽未揭开了夺嫡的序幕,但是单单只看上面轻描淡写的信息,也教人胆寒。

阿菀拿着京里来的信,一时间十分担心宫里的孟妘的处境。

就在她看着京城来的信发呆时,路云又捧了两份信件过来,对她道:“世子妃,王府来信了。”

来的是瑞王妃亲笔所写的家书以及卫嫤写给她的书信。

阿菀来明水城这两年时间,每个月都京城王府有信件往来,大多是家书的多,瑞王妃时常进宫行走,会不经意间在家书里提及几句宫里的事情,好教她心里对后宫的势力有个大概的概念,也不至于因为在边境,对宫里的事情两眼一抹黑。

这次瑞王妃在信里说了卫嫤的婚事。

卫嫤及笄后,瑞王妃便着手为她准备亲事,先是让瑞王去向太后请了个恩典,将唯一的嫡女封为郡主,接着便给她议亲,最后定下的是承阳伯的嫡次子周拓。

阿菀觉得这承阳伯的嫡次子周拓莫名地有些熟悉,觉得好像在哪里听说过,这种听说并不是那种做功课般将各家各府的人际关系背下来的那种,而是对这个人有印象。

想了会儿没能想个大概,阿菀继续看下去,得知卫嫤和周拓的婚期定在了今年九月,心里不禁为卫嫤有些担心,小姑子那样的性子,真担心她嫁过去后会被人欺负,若是自己在京里,少不得要仔细观察一下那周拓是什么人,若是不行,还有凶残的世子爷出手。不过瑞王妃那般心疼女儿,想来也是精挑细选了的,应该不会差吧。

然后又看卫嫤的信,小姑娘数年如一日,乖乖巧巧地和阿菀汇报自己的日常,顺便说她又自创了什么新的刺绣针法,并且这次还让徐管事送了很多她亲自给小侄子和嫂子做的衣裳,最后用羞涩的语气说自己要出嫁了,心里十分想念她。

阿菀看得好笑,这小姑娘素来是个会为旁人着想的,心里定然是十分的愿意她这大嫂回京去参加她的婚礼,可是也知道山高水远,阿菀是不可能放下年幼的儿子回来的,所以才只说了想念她之类的话。

接着阿菀又让青雅将卫嫤亲自给儿子和她做的衣服拿过来,针脚依然极细密整齐,衣服上绣的花草之类的也栩栩如生,布料用的大多是柔软的细棉和绸缎,备了春夏两季的衣服。

阿菀感念小姑子的心意,心里也很遗憾自己不能回去参加她的婚礼,便决定自己虽然没在京城,但也要给她添份嫁妆。

正琢磨着给卫嫤的嫁妆时,却见卫烜回来了。

“在看什么?”卫烜自己去净房换了衣服,看到桌上的东西,问道:“京城里来信了?”

“是呢,是王府里来信了,父王给你的信我让人送到你的书房里了。”阿菀起身给他奉茶,边和他说起信中的内容及卫嫤的亲事,末了问道:“这周拓是谁?我总觉得有印象却想不起来了,你对他的印象如何?”

卫烜随意地道:“他是周拯的弟弟,性子还算不错。”

接着他将周拯、周拓兄弟俩一说,阿菀终于想起来为何这般耳熟了。这承阳伯府的嫡长子周拯当年在昭阳宫的静观斋读书时,正是卫烜身边的跟班之一,和卫烜有狐朋狗友般的交情,虽然在外人看来这些王孙公子未免有些不着调,其实性子还是不错的。

想来瑞王妃能挑中周拓,也是因为卫烜与周拯的交情在,且周拯以前也常去瑞王府寻卫烜,一来二去的,瑞王妃也对这兄弟俩有些大概的认识。

“这周拓的性子如何?”

“唔……是个有主意的。”卫烜想了想,说道:“虽然有主意,却不像宋砚那般有城府,只要王府没事,他不会对妹妹不好,你大可放心。”

阿菀听后不禁松了口气,只是听他提起宋砚,心情又不太好了。

对于宋砚,阿菀的心情一直很复杂,她知道孟婼的性子是改变不了了,只要给宋砚机会,太子或卫烜露出有丝毫的疲态,怕是他找着机会便要腾起,届时也不知道这样心思深沉之辈对于发妻会不会依旧。或许十几年的感情,比不上权柄的诱惑,于男人而言,他们的心很大,装得下江山美人,不会守着个女人过日子。

“想什么?”卫烜将她搂住,亲了下她的脸,她脸上的肌肤日渐恢复往昔的光洁柔腻,色斑退去后,又是萌萌哒的美人一个。

“没想什么,只是有些担心京里的人……”说着,她忍不住叹了口气。

卫烜目光微闪,自是知道阿菀担心的是什么,左不过担心太子的处境,最后连累到太子妃和皇长孙。若是太子不好,太子妃和皇长孙他们的下场可想而知。

他伸手抚着她的脸,沉声道:“没什么好担心的,太子不是冒进之人,且有太子妃在旁盯着,他不会做出什么冒险的事情。只要太子能守得住自己,由着下面的皇子斗,迟早有一天会是他的出头日。”

阿菀抿嘴,“就怕太子忍不住。”作了近三十年的太子,实在是够憋屈,不想当皇帝才怪。

卫烜嗤笑道:“若是他这般蠢,那便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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